2000年5月28日下午，雨季即将到来。在南京清凉山扫叶楼前横躺着一头死去的母牛。一个裸体男人慢慢从牛腹中钻出来，同时在身边撒下了一地玫瑰花瓣。公园的工作人员大惊失色，嚷嚷要报警。一个中年男子跑去申明：“出事我负责！”这便是策展人顾振清的展览《人•动物：唯美与暧昧》的开幕情况。

       顾振清大学毕业后，在《艺术生产》杂志任职，1993年一年下海便赚到了钱。但还是想自己策划展览，于是就诞生了《东北当代油画展》。顾振清用“当年办展览太麻烦了”来形容这个过程。其实，他尚算幸运，毕竟他在“体制内”，“体制外”的艺术策划者就只能通过个人关系来组织艺术家及其作品了，也就意味着展览的场地要么在外国使馆，要门半地下地小众举行。当时大部分的当代艺术展览都被禁止或关闭。在1998年，著名策展人栗宪庭点拨道：“现在国际上策展人最具有影响，不如做策展人吧！”

       他策展的早期展览便出现了文章开始的一幕。当晚，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。记者说：“顾老师，我们明天些的文章可能是骂你的。“顾振清却感到一切在顺利进行——选择这个有争议的”行为艺术“就是希望得到营销策略关注。果不其然，”牛肚里钻出一裸男“的报道在第二天在《金陵晚报》、《纽约时报》等128家报纸杂志上铺天盖地地传开了。

       顾振清认为，策展行为也包括争取公众注意的营销、推广策略。在2000年的中国，这条河市场接洽的思路注定前途未卜：公众和有关部门面对新生事物，显然对采取何种对应措施举棋不定。在该展览结束几天后，参加展览的一名艺术家被有关部门叫去连续问话，回来后感觉”凶多吉少“，于是打电话向顾振清借钱说要”跑路“，使顾振清感觉到一种不安，但还是向该友人汇去了2700元。

       在前途不甚明朗的情况下，被称为最”生猛“展览的策划人绝望了：”2001年是当代艺术最关键的一年，那时候搞当代的艺术家河独立策展人有可能被打倒。南京的一些人大代表提案到民政局，说南京的几个当代展览伤风败俗、扰乱人心，被扣了好多帽子。我们都很担心，那个时候做策展人不是很安全“2001年4月，文化部发布了《坚决制止以”艺术“的名义表演或展示血腥或残暴淫秽场面的通知》。甫从国外回来的顾振清承认自己当时的确”不知道高压线在哪里“